&esp;&esp;一路都是直行,很少有转弯的道路。
&esp;&esp;车子义无反顾地往夜色更深处行驶。
&esp;&esp;她想,早该是这样的。
&esp;&esp;那年她在二十岁生日当天参加完比赛,乘坐历时近十六小时的航班回国,就该是这样。
&esp;&esp;湿淋淋的马路映着两侧商户的灯光,高大的树木被风雨打落几片新叶。
&esp;&esp;他们路过音乐学校的十字路口,早年挂过许沐子人像海报的位置,换了新面孔。
&esp;&esp;新面孔应该也挂上去很久了,边缘有些褪色。
&esp;&esp;车停在路边,邓昀没撑伞,冒着细雨下车,进了一趟灯火通明的底商。
&esp;&esp;回来时,他上衣的白衬衫布料被雨水打湿,肩上有些部位变成半透明的状态,发顶和额头挂着零星雨滴。
&esp;&esp;她从包里拿了纸巾,帮他擦拭。
&esp;&esp;他配合她的动作侧着额,却从西裤兜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,放在中控区的水杯架里。
&esp;&esp;许沐子低头看了一眼——
&esp;&esp;盒子上面用金色印着“001”“水性”“六只装”的字样。
&esp;&esp;一定是雨中空气不够湿润,很快,她又喉咙紧紧地看了第二眼。
&esp;&esp;她举着沾着雨水的纸巾,打破沉默:“这个东西要怎么挑选?”
&esp;&esp;他降下车窗,把她手里的纸巾丢进垃圾桶:“不知道,拿了最贵的。”
&esp;&esp;邓昀发动车子,把许沐子的手握着,依然和她十指相扣。
&esp;&esp;路口红灯,他们在三十五秒的倒计时里安静地对视,能清楚地看见对方眼中灼灼的欲和念。
&esp;&esp;这个夜晚要怎样度过,彼此心知肚明。
&esp;&esp;汽车驶入陌生小区的地下车库,倒车入位,熄灭发动机的车厢里寂然无声。
&esp;&esp;邓昀解开安全带,俯身过来,轻吮许沐子的唇。
&esp;&esp;她被磨缠着亲出感觉,胸腔起伏,用手攥着他的淋过雨的衣领,意乱情迷地哼出声。
&esp;&esp;邓昀手机在响,接连进来两条语音信息。
&esp;&esp;在提示音之后,又过了几分钟,他们才微微喘着停下来。
&esp;&esp;语音信息是邓昀妈妈发来的。
&esp;&esp;这位长辈用和许沐子妈妈差不多的、带着醉意的腔调,操心着相亲的事情:
&esp;&esp;“不知道沐子对你满意不满意?”
&esp;&esp;“要不然,明天妈妈再约约?去周边旅行两天?”
&esp;&esp;中午和晚上两餐里,长辈们都没少喝酒,明天一准要断片。
&esp;&esp;现在说什么也没用,邓昀没回复。
&esp;&esp;这问题留给了许沐子。
&esp;&esp;他用指腹摩挲她的唇,问她,对今年见的第四位相亲对象是否还算满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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